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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八章: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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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景玹站在府门外徘徊了许久,有股冲动,想要直接越过围墙,直捣黄龙。

    但是,看着那刺目的烫金大字,他咬了咬牙,还是压着那股冲动。

    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足了勇气走向那开着半扇门的府邸。

    门房见到他,立即恭敬的行礼,并道:“主子请您直接去雨花榭。”

    许景玹心头猛地一紧:这是早就知晓他一旦有了怀疑,必定要来问个清楚的了?也就是说,他的怀疑没有错,那个出声说话的人的确就是他了。

    指甲抠着手心有些疼痛,许景玹的脸也无法做到放松,面部的线条僵硬着,喉咙里甚至无法发出一声“知道了”的音节,只大步的越过门房,跨过高高的朱红漆水的门槛,穿过影壁,直奔雨花榭而去。

    这一刻,他只想尽快的见到他,问明事情的真相。

    府中的雨花榭位于内外院的交接之处,是一处极其雅致的处所,他们平时喜欢在雨花榭之中把酒言欢,恣意清闲。

    但今日……

    许景玹甩甩头,让自己暂且不要想那些未知的东西。

    他想,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也会说清楚,他与孟观月毫无关系,与许景玠也不会深交。

    脚下匆匆,迎面而来的奴仆丫鬟们看到他避让在一边行礼。

    若是以往,他必定会在看到几个姿色不错的丫鬟之后,出言纨绔不羁的调笑几句,逗得那些小丫头们脸泛桃红,羞涩不迭,才会作罢。

    但今日,他没有这样的心思,只一心想要见到他的面,问个清楚。

    做好准备被九皇子殿下戏弄的丫鬟们心头满是困惑着目送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姿渐渐远去,甚至有胆大的忍不住对身旁的姐妹耳语道:“九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以前可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样子!”

    “许是遇上什么大事了吧!这不是咱们这些卑贱的奴婢可以随意猜测的。快些走吧!”还是有谨慎一些的,拉了那小丫头赶紧离开,做她们自己分内的事情去了。

    的确,皇家这些子弟们。哪一个是真正看得透的人物呢?

    当他们要让人看透的时候,一眼便能看见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因为他们会直接明示给你看。

    但他们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再妄下猜测也是无用。

    雨花榭虽然名字起得清雅,一般人必定会以为是一处赏花的好去处。但大相径庭的是其中并没有一株花草,有的是满满的芭蕉,好似从川贵一带将那些芭蕉全部移植了过来一般。

    春末夏初雨水丰沛之时,便有着雨打芭蕉声声慢,风搀柳絮步步娇的意境。

    曾经,许景玹调笑他道:你总说我任性固执,其实,你的性子又比我好的了多少,这满院子的芭蕉,不知是你自己真心喜欢。还是为了旁人才植的!

    他记得他当时但笑不语,但看着那青绿的芭蕉叶时,眼中的柔情却是无法遮掩的。

    那时候,他或许还不是太懂得情事,但自从心仪了霜儿,此时想来,他那时的眼神必然是爱惨了某个人的。

    只是,这个人会是那个瑞生吗?

    那个肤若凝脂,男生女相,眉眼间的妩媚。当真是连女子都要自惭形秽的少年,便是他一直隐藏着的人吗?

    还有,那一园子的芭蕉,也是为他而植?

    也是呢。世上哪有女子不爱花,却爱芭蕉的呢?

    这样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之中时,惊得他差点撞上回廊拐角处的柱子,更是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随即,他又努力的说服自己:不,不会的!那些传言只是他自己故意放任了传出去的。为的是只守一方晴空,不让世俗烦扰打乱他的生活,并不是真的。

    而且,那个瑞生,明显也不是那样的人,他在凝望着孟观月后背时的眼神足以透露出他对孟观月的迷恋,绝对不是那种畸形的感情。

    想通了这一点,他松一口气,脚下继续前行,没多久便看到了雨花榭那扇月亮型的拱门。

    拱门之内,等着的必然是他吧!

    迈进雨花榭的同时,他的视线便直接朝着他们最喜欢把酒言欢的凉亭看去,果然,便见到一道俊挺的身影坐在其中,独自一人正在自酌自饮。

    这是在他自己的府中,身边没有安排着人伺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但此时的许景玹心里却有种预感,他或许会在这里,知道一些惊人的真相。

    但不管消息有多惊人,他只为霜儿讨一个公道。

    “你来啦!快来坐吧!”人未抬头,但已出声言道。

    许景玹也不矫情,大步流星的走进凉亭之内,在他面前坐下,接过他斟好的一杯酒,扬起脖子一仰而尽。

    豪爽但又带点赌气的动作,让对面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展颜一笑,揶揄道:“你倒也不怕我在酒里下药!”

    “七哥若是想要毒害我,机会多了去了,又何必在这一时!”许景玹闷声道,视线紧紧的盯着许景玌看着。

    没错,许景玹怀疑的人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七哥许景玌。

    也正因为他的关系,在那一瞬间,他察觉到那低压的声音有可能是出自自己最喜欢,也是最信任的兄长时,内心的斗争才会那样的强烈。

    “你呀!”许景玌失笑,又为他斟了一杯酒道,“我一直告诫你,太过信任一个人,有时必会深受其害,你似乎总不往心里去!”

    “七哥所指是你自己么?”许景玹端起酒杯,又是一仰而尽。

    没办法,他一路上的思想斗争,让他无法平静的与许景玌恬然自得的慢慢墨迹,只有先喝点酒才能麻木一下受伤的心灵。

    因为这句话,悠闲的许景玌有片刻的呆怔,但随后便恢复如常,笑道:“你说的对,也包括我!”

    “七哥!”许景玹低叫了一声,接受不了这样的回答,虽然话是他挑的头,但那是他气头上的话,他本能的觉得许景玌必定会反驳一下,哪里知道却是顺了他的意思回答,叫他怎不懊恼。(未完待续。)